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深爱的、近在眼前的、手可得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熟悉的场景让甄九福想起从前，那时他们还没闹僵，每次梅鸢来家里，不是什么时候，他都一定会送她。哪怕只是一百步的并肩，他也有好好珍惜，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，一定要等梅鸢进了家门，才会转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。”家轻声说，“少爷待梅小姐一片痴心，您要不再考虑考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梅鸢点点：“谢谢您，甄姨。您放心，我一定不会为了这种事和您生份的，您在我心里，一直都是值得信赖的长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鸢并不意外。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甄九福还没有反应，那才奇怪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送你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甄母皱起眉。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，没有开口，把空间让给了两个年轻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，只有脚边的青草被无形的手拂过，卷起的籁籁风声。甄母站在门前，遥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掉了。”他平静地解释，“很重，还是我拿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甄母执着梅鸢的手，轻轻拍了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谢谢你了。”她笑了笑，微微朝甄九福弯下腰，一副麻烦你的模样。甄九福看着就心烦，他加快了脚步往外走，与梅鸢错过时还重重撞了她一下，女孩未加防范，手里的文件袋差点掉下来，他快一步伸手，拽着文件袋的边角，趁着梅鸢没拿稳，直接把文件袋给抢到了自己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进了门，不再看那一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。

        甄九福沉默地转过。他看着少女的眼睛，忽然伸出手，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多好啊。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，是可以无所顾忌地笑闹的朋友。暗恋的小心思不需要遮掩，肢碰也是日常情节，握着她的手送她回家，也不是没有过。哪里像现在，连一句话，他都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鸢看了他一眼，也没多计较。她低向甄母别，跟着甄九福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文件袋掉在了地上。里面的重物砸落地面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静静地站在那里，仿佛想起了从前，带着稚气的脸上出思念，让她终于看起来像个已至中年的妇人。

然你和小九没成，但姨依然把你当女儿，在外面吃了什么亏，和姨说，姨一定帮你讨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、健全的、活生生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鸢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梅鸢抱着刚从保险箱里取出的文件袋，站起向甄母告别，他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哪里需要送，两家人就是邻居，从一走到另一，不过才百来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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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但甄九福从不是什么乖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罢了。儿孙自有儿孙福。那些感情的事，我不着，最好也不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因为她的份。甄家也不怕阮家。”甄母叹了口气，“怕就怕她心里已经有人，小九一片痴心错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梅鸢没想到他会这样，踉跄着往前两步栽倒在他怀里。她撑着他的才重新站稳，可甄九福将她抱得太紧，两个人的子已经完全贴在了一起，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对方的上传来，让人心加速，昏脑胀，除了对方外，再看不见任何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甄母欣地笑了。她握着梅鸢的手，连连说着“好孩子”，又问了她在外的生活和学业状况，还有梅霖的情况。她只字未提甄九福，哪怕甄九福就坐在旁边，甄家的家教就是如此，破坏别人的恋情，这种不德的事，是不被允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直到后的梅鸢忽然出声。